三月底出差去纽约，我这才发现上次来纽约已经是 9 年前了。之前两次我来纽约也都是二月份三月份冬末初秋的季节，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新鲜的。这次晚上和同事走了走布鲁克林大桥，团建看了一场 NBA 球赛，算是仅有的新体验了。

人的记忆总是会夸张一些事情，比如纽约两侧的建筑并没有我记忆中的那么密布，街道也比我印象中的宽一些。但坐车从纽瓦克机场进城时远远看着一片大平原后一丛高楼拔地而起，多少还是有点震撼。我问出租司机他住哪里，是住在曼哈顿岛上吗？他说他住在新泽西，他可不是个疯子。

纽约人倒是一如往常行色匆匆，在这里五天时间我已经是一个完美融入的步伐了：会看单行道标识，会闯红灯过马路，会走出我在温哥华从没走出过的步速。纽约地铁和街头路边没有记忆中的那么脏乱差，听说是最近特朗普上台后纽约市花钱整治了一番，还开始征收曼哈顿岛的 “拥堵税”，所以人和车都少了很多。这次住宿吃饭有公司报销，我觉得自在了很多——之前上学的时候来玩，两次都迫于物价和经济能力有一种想赶紧离开纽约前往下一站的紧迫感。奇怪的是这次纽约吃饭不便宜是真的，饭量大也是真的：中午一个 $20 的韩式拌饭那一大碗我都差点吃不完，还好这几天走路不少，倒也没长得太胖。

周二中午午休的时间和 GX 约了个饭，算是多年的网友终于见面了。他说他正打算毕业之后找工作搬到西海岸，若是再在纽约这里呆着，“身上的美好品质就要消失了。” 我问他是什么美好品质，他说 “是对大自然的热爱吧。” 他们住在曼哈顿岛上，不太可能养车，出门一趟租车太贵了总要凑一波人一起，实在是不方便。周二天气很好，我们沿着路走到了东边的海边，远远能看见 Long Island City 的天际线显得普通了很多。

周四和 XX 约了顿晚饭——我和名字里带 X 的人都这么有缘吧。多年不见看他过得挺好，我们坐在 West Village 的 Leitao 餐馆街边的座位上，天气不错没有风。街边暖气开得足，我加拿大人穿件短袖，他和他媳妇两个纽约人分别穿条羽绒服和抓绒衣，倒也不冷。XX 眼神一直机灵，喜欢到处看，吃饭的时候就总警觉地看着街边的路人，“我怕这些人突然 crazy”，弄得我也有点发毛。不过这餐馆很好吃。XX 说他琢磨中餐和温哥华比算是没戏了，只好找家西餐出奇制胜了。

吃饭的时候我顺便问了问他去自由女神像登岛的流程，他说他也没去过，还说别去，人那么多，真到了岛上在自由女神像下边其实啥也看不到。Reddit 老哥也说这行程一去就是一整天，我因为下午五点要坐飞机，本来就含糊这天的行程能不能赶趟儿，听 XX 这么说就算了。

于是周五我没参加团建活动，只是上午去中央公园走了走。那天的纽约也是个好天气——这一整周天气都不错，只有周一下了点雨。九点不到的中央公园还很安静，走着走着游客就多了起来。我又想到 GX 说的对自然的热爱，但这公园周围高耸入云的建筑，远处的鸣笛声，还有行色匆匆的跑步、骑车锻炼的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这公园只是城市的附属品而已。

周二中午和 GX 告别的时候我半开玩笑祝他早日脱离苦海。过两天和 XX 吃饭聊天，在 Path 地铁站告别后我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挺像的，他们对于自己纽约的生活不满意的描述都是很平和的，都有一种挺独特的自信和无畏在里边。这可能就是纽约这城市带给人的东西吧。

酒店窗外的帝国大厦——幸运升了个房，住到了 27 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