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女士你好，

感谢今天抽时间来和我约谈面试。我之前和你说过对公司做的中文语言教育尝试很感兴趣，今天交流更是加深了这样的印象，尤其是为你们对理想的热情追求而感动。

但我觉得你们的公司不会好，原因有三。

第一，从你的描述中，你和公司其他核心成员缺少对自己业务模式的清晰了解。如果是做中文一对一教学，你的竞争优势何在？温哥华的市场有多大，有多少家竞争者？VanSky 这样的分类网站都是你们的潜在竞争者，你还觉得自己公司的模式独一无二嘛？在我们的对话中，我一次又一次试探你对自己业务的了解——一个你自称从四月份准备提案准备到八月份的业务——发现你在这个方面完全是空白。这很可怕。

唯一对市场规模 remotely relevant 的事情是你说，你在朋友和朋友的朋友之间有 “埋点”，所以得知有这样的产品，就会获得用户。这个也太寒酸了。

你完全不知道投资者要看的是什么。你在和我反复强调专利和商标注册的重要性，但是你对用户增长、市场前景和单用户价值这些基本指标都闭口不谈——也许是这些指标长得不好看，也许（更糟糕）你根本不知道这些指标远比注册一个商标重要的多。

你还提到自己在和朋友那里上小课，学习商业知识、金融知识等等盲点，但是你的朋友们没有任何 stake 在你的公司里，我觉得他们远远没有我对你这么坦诚。我觉得作为一个带队伍的人，你欠缺的知识太多了一些。

第二，我认为你对公司的运营方式没有任何坚持和主见。你明确表示公司要赚钱的，不做 pro bono，但是后来又在我询问公司有没有做别的、更容易 scale 的产品的可能的时候，理想主义者般地坚持只做最纯粹的中文语言文化传播。我更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在对话中要抛出基金会的存在——投资和运营分明是独立互不干涉的。基金会本身也是去年十月份成立，你也没有解释明白都在做什么，只是一直在说它受到了国内的瞩目，只做高逼格活动，小活动都看不上眼¹。我并不觉得你——或者你的团队——对什么阶段应该做什么事情有一个正确的、客观的、清晰的认知。这太糟糕了。

第一第二综合看来可以叫做 “不聪明”，这没关系，因为聪明人我认识的也不多。

但还有第三，你很没礼貌。网上的 posting 没有任何公司的介绍，我需要反复三次要求才能提供一个公司的网站链接。提供链接的那条短信里，除了 URL 什么都没有，而反复三次对话，你没有 “请”、“谢谢” 或者 “麻烦你” 之类的敬语，也没有任何署名和自我介绍，你唯一对自己的描述是 “我管面试，你先发经历给我”，这让我很吃惊。尤其是知道你播音主持专业出身，没有基本的谈话素养更是让人难以预料。今天面试迟到，还要你的助理打电话告诉我，你也没有任何歉意和解释；面试过程中屡屡查看手机接打电话，直问被面试者家庭经济和财务背景，要求接过被面试人手机查看装机的 App……我觉得你的基本素质简直糟透了。我也不相信你带的公司会有什么好的发展。

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们会找到更好的候选人。我会建议你下次能够从面试不迟到、主动为被面试人买一杯咖啡做起。最差最差，至少别自己什么都不买，坐在星巴克里我都觉得可怜。

另，我已附上一个二十分钟匆忙完成的产品检验文档，因为要写的东西太多只写了 1/4 但是我觉得足够达到目的。希望能够对开发有所帮助。

祝好。
2018年10月25日